李家祥：新商业文明推动高质量发展

【本文为学习型中国论坛顾问李家祥先生（第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、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副主任、中国民用航空局原局长、中国国际航空公司原董事长）于2025年8月在“美好生活、书香中国”城市行贵阳站的主题演讲（有删节）】

我今天分享的题目：以新商业文明理念推动高质量发展。接下来，我就想和大家一起聊聊，到底怎么才能树立起新商业文明理念。

用正确思想路线解锁新商业文明

如今，新商业文明理念可不是什么新鲜词儿，在网上，像豆包、Deepseek等平台，一搜就能跳出好多相关内容。可问题是，新商业文明理念究竟怎么才能真正确立呢？所以，今天我想抛开那些表面的东西，把新商业文明理念背后那些决定性的因素，甚至比新商业文明理念本身还要高的思维方式、思想方法，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大家。

那这思维方式、思想方法究竟是什么呢？其实就是思想路线。毛泽东有类似观点表述，比较经典的有“路线是个纲，纲举目张”。就我自身的学习和实践体会而言，政治上正确路线的确立，根源其实在于思想路线的正确。说到这儿，大家肯定好奇，怎么才能让思想路线正确呢？思想路线正确确定之后，又能带来哪些实实在在的效益呢？我想，不妨先从中国共产党成功领导中国革命的实践，以及邓小平改革开放取得辉煌业绩的实践中，去探寻思想路线正确的重要性。

大家都知道，中国共产党1921年成立后，一路走来并非一帆风顺，经历了诸多波折与坎坷。那什么时候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开始顺风顺水了呢？那得从1942年的延安整风说起。通过这次整风运动，全党确立了正确的思想路线，用四个字概括就是：实事求是。当这条正确的思想路线确立之后，就有了后来我们抗日战争的胜利、解放战争的胜利、抗美援朝的胜利以及建国初期经济恢复发展的一系列成功和成就。这些胜利和成就，就像一颗颗璀璨的明珠，镶嵌在中国历史的长河中，而正确的思想路线就是那根贯穿始终的线，将它们紧密相连。

1978年，邓小平开启改革开放新篇章。他并未急于大刀阔斧改革，而是先发起“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”的真理标准大讨论。这是为何？当时党内盛行“两个凡是”，即“凡是毛主席作出的决策，我们都坚决维护；凡是毛主席的指示，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”。邓小平高瞻远瞩，深知思想不解放，改革便无从谈起。他先在中央党校领导开展这场关于真理与标准的讨论，还邀请老革命家参与。老革命家们结合自身经历与体会，发表真知灼见。陈云所说“不唯上，不唯书，要唯实”，正是对思想路线的生动诠释。待思想路线问题讨论透彻，才精心布局改革开放实施步骤，随后一系列改革开放举措如火如荼展开。

从党的这两个重大转折阶段能看出，首先要解决思想路线正确与否的问题。所谓思想路线，就是思维方式和思想方法的综合体。只有思想路线正确，才能为改革发展奠定坚实基础，引领国家不断前进。


思想思维差异，定成败

作为经营者、管理者乃至个人，一生中行动正确，方向选择至关重要，它对成败的决定作用远超其他因素。而确保方向正确，关键在于拥有正确的思维方式与思想方法，这是政治方向正确的基石。我们常因错误思想路线犯错，像主观主义、教条主义，盲目迷信权威言论等，都会使工作中出现偏差。

那具体该如何做？我们要学习思想正确路线的相关理论，并将其融入实际、付诸实践，还要在实践中不断总结反思。毕竟，单纯空谈观念不难，但若思想路线不正确，即便讲得天花乱坠，实践也会检验出真相。正如伟人所说，军事理论课堂上人人能讲，但打仗时，成败就取决于个人思想路线和思维方式的差异了。

我写了一本《大道自显》的书，写此书旨在用故事“套”出道理与一个人的思想路线。全书分为“早年记忆”“军旅之途”“治理企业”“主政民航”四章。

第一章“早年记忆”，聚焦如何将子女培育成才，分享相关经验与感悟。第二章“军旅之途”，重点阐述年轻人怎样开启创业征程，实现成功起步，为怀揣创业梦想者提供指引。第三章“治理企业”，讲述企业管理者如何让企业规避亏损，达成平稳且成功的发展，助力企业稳健前行。第四章“主政民航”意义深刻，它告诉我们若获国家党中央信任，委以部长重任，该如何恪尽职守、担当作为。毕竟全国14亿人，国务院目前只设26个部委，到这一层次，机会远比能力稀缺关键，能胜任者众多。

今天，我突然回忆起陈建功所写的小说《丹凤眼》。主人公魏石头因出身贫苦、常年在煤矿劳作被选为工会主席候选人。但由于当时矿工条件艰苦，魏石头刚从井下上来时没有像样的裤子，只能让穿着裤子的朋友代替参会。最终，朋友意外成为工会主席，而魏石头继续留在煤矿劳作。由此想到自己能任民航总局局长，或许不过是“多了一条裤子”，这正反映机遇与实际有时并不匹配。

纵观中国历史，诸多才华出众、功劳卓著的能人名人，始终未能进入更高层面。那么，机遇来临时能否把握？又如何让更多机遇降临？关键在于思维方式与思想方法是否正确科学，这会大幅增加碰到机会的概率。正如我在书中所写，时常遇到机会，才有如今局面。接下来，我结合在国航的经历，讲讲思维方式和思想方法如何决定能否做好事情，尤其是实现高质量发展。


到国航任职的特殊经历

我为何会到国航任职呢？这得从当年国航发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说起。1998年，国航出了一件震惊四方的大事。从北京飞往缅甸的航班上，飞行员竟将飞机开到了台湾，而机上还坐着6位部级干部。要知道，当时两岸尚未通航，局势颇为对立，这一事件的影响可想而知了。一波未平，一波又起。后来，国航又爆出两个机长从美国购买枪支和毒品，还通过飞机偷偷带回了国。海关在检查时，通常只查旅客，飞行员往往被忽视，这些违禁品就这样随着飞机入境了。更离谱的是，还有人从芝加哥贩毒。在那个年代，50克毒品就足以判处死刑。1999年的2600万更是天文数字，可国航的总会计师却卷走了这么多公款，这也是当时首例卷走如此巨额公款的人。除此之外，机场海关和国航的部分人员还勾结在一起，竟然组织人员在机场偷渡。据公安稽查统计，一年大概有数千人通过机场偷渡，国航竟也牵涉其中。这些情况汇总后，报告到了最高层。当时总书记是江泽民同志，他立刻组织相关人员开会研究（后来参加会议的人跟我讲，我当时在军队，没参加那次会议），并强调要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。

我们在座的各位其实都清楚，当领导说“赶紧想办法”时，是什么意思了。其实，领导心里早有了解决方案，不过是借这个机会说出来。如果你的想法符合领导心意，就会变成“根据群众建议”；要是不符合，那最终还是领导的“发明创造”。最后，大家都让总书记拿主意。当时会议决定，要从军队选个人来掌管民航，首先要从国航开始。

当时，我刚通过考核，补选为空军党委委员，按照这个发展方向，很有希望进入空军领导班子。通知刚发了17天，我就接到电话，说我很快要调走，还问我对进入空军领导层有没有思想准备。然而，军队经过慎重考虑，认为要选一个有把握的人去国航，领导们一致决定选我去国航。

我连夜接到中组部调配局电话，通知我到北京报到。我满心疑惑，称调我只应由军队系统操作，中组部不能直接调。领导表示知晓程序，怕耽误时间，领导让我按通知先报到，他去处理相关事宜。

我赶乘最后一个航班抵达北京，一下飞机，便见中组部和空军某部长亲自来接。当晚，空军司令和政委找我谈话，告知我“紧急任务，家祥同志到民航”。我表示没有转业打算，他们称已跟领导说明，让我先去，军籍暂不办理转业。就这样，我以这般特殊经历来到了国航。
因为之前那些不可思议的大事件都是国航出的，我到国航后才了解到，国航已经连续亏损三年，每年大概亏7个亿左右，而且一年换一个总裁，换了一个又一个。

第二天宣布任命时，原本安排我表态，结果却催我别表态了，说总书记要到专机坪，让我赶紧去送。我穿着军装一路跑到专机坪，送江泽民前往泰国参加APEC会议。此时才知道新上任的6个常委，国航班子几乎全换了。在场的就我一人穿军装。江泽民同志先问我到任情况，接着说国航重要、任重道远。他与人握手上飞机，走到半截又折返，叮嘱我，问题不少别着急，还说吴邦国同志随后会详细谈，我就这样到了国航。


故事里的管理哲学

在国航，我将理念转化为实践，打造安全文化、推动服务创新、实施国际化战略，形成“以简驭繁、以德服人、以文化人”的管理哲学，为现代企业管理者指明方向。以下是书中的几个故事，其核心围绕“大道至简、自然显现”，强调管理要回归本质、顺应规律。

故事一：以小事赢认可，靠作风聚人心

到了企业怎么做？怎么熟悉情况？能不能立得住？能不能让员工或整体系统内的人员都信任你呢？其实靠的是思维方式和思想方法。
初到国航赴任，我首站便去探望了国航那四位从军队走来的老红军。刚一落座，一位老红军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：“想当年在军队，老红军一人能配一台桑塔纳呢。咱虽说现在从空军转到了民航，可这待遇可差远了，也没人给咱配桑塔纳。李书记，今天这事儿你可得给咱解决解决。”

我笑着应下，心里却记下了这事儿。谁承想，第二天一上班就出了状况。原本安排来接我的车，半路上竟坏掉了。国航当时正面临着年年亏损的困境，连车都多年没心思好好打理了。这事儿一传开，公司里便有了些风言风语，说什么“新领导一来就不顺，第二天车就坏在路上”。

为了不耽误事儿，公司赶忙换了辆车来接我。这时，总裁、民航局的老同志王开元一脸关切地对我说：“实在不好意思，没给您派辆好车。”接着他告诉我，国航和德国合资成立了一家飞机维修公司，那边有好车。原来，那家合资公司刚购置了一台德国原装的新奥迪，价值80万。王总说：“要不，就让李书记您乘坐这辆。”

我一听连忙摇头拒绝，最后与王总商定，让办公厅主任把奥迪换成4台桑塔纳。很快，4台崭新的桑塔纳便到位了，我亲自把车送到四位老红军手中。这事儿一下子就在公司里传开了，大家纷纷称赞：“老八路的作风又回来啦！”
你看，就这么一件小事儿，让我迅速赢得了大家的认可。要知道，老红军在公司里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。这一步棋走对了，也为我在后续的管理之路上加了不少“印象分”呢！


故事二：深入调研夯根基，实心办事稳队伍

初到国航，各种声音便传进了我的耳朵。有人悄悄跟我说：“李书记，下面有些人议论，说您不懂民航呢。”我坦然一笑，诚恳地回应：“我确实不懂民航，但我懂得把懂行的人找出来，把懂行的人用上去。毕竟，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嘛。”
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，可没过一天，又有人忧心忡忡地跟我说：“李书记，外面都在传，说国航这个地方是‘坐住立不住，立住坐不住’”。这矛盾得很呢，我仔细琢磨了一番，深入了解后，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。在开会的时候，我郑重地对大家说：“我听说有人讲国航‘坐住立不住，立住坐不住’，但我要告诉大家，我一定要在国航立得住！只要立得住，早晚能坐得住。”这个时候，咱们得把这种坚定的态势亮出来，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的决心。
说干就干，接下来我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。大家都知道，贩毒买卖枪支那是重罪，而飞行员队伍对于航空公司来说，就如同军队里的精锐之师，是航空公司的主体生产力。毕竟，飞机再先进，没人驾驶再好的飞机也无效用。所以，飞行员无疑是公司最顶尖、最重要的生产力，必须得把这支队伍牢牢抓在手上。

我跟总裁商量后，决定到飞行总队调研。飞行总队可都是飞行员，当时数百个机长，还有副驾驶等，整个机组成员将近1000人。我给自己定了个目标，要和每一个机长都谈谈话。有人跟我说，一般到一个单位调研，短的2天，长的3天，基本没人超过7天的。但我可没这么想，我在飞行总队一待就是将近一个月，吃住都在那里。我把数百个机长一个一个地找来谈话，还相关问题记在本子上。

经过这一番全面摸排，我心里有底了。飞行总队的领导该怎么当？大队书记该怎么干？下面的人又该怎么做？我拿出了一个详细的方案。在方案讲话中，我详细地讲述了在总队调研这20多天的所见所闻、所思所感。总队取得了哪些成就，存在哪些问题，我都一一指明，而且都说到大家的心坎里去了，就像揭开了他们心里的伤疤一样。总队长当场就感动得哭了，我也提到了机长买枪、贩毒，甚至还有把飞机开到台湾这些严重问题，归根结底，就是飞行员管理出了漏洞。那管飞行员该谁管呢？首当其冲就是中队、大队、总队的书记。

所以，我给大队书记明确了任务：日常会服务，思想会引路，矛盾能消解，关键能把住。我还把每一项任务的内涵都详细地列了出来，这就是书记该干的事儿。

作为管理者，可不能只喊“好好干”的空口号，必须得拿出具体的办法，而这些办法必须是深入调查的结果。现在有不少人搞调研，在我看来就是“三手”调研：到了单位握握手，讲话的时候拍拍手，临走的时候挥挥手。这哪叫调研啊，纯粹就是给基层添乱。咱们必须得深入下去，把基层的情况一点点摸清楚，把制度一点点建立起来。这不就是实事求是吗？不就是思想路线吗？不就是实践第一吗？这不就回到最基本点上去了吗？对于管理来说，这就是最重要的基础，一定要先把基础打好。

我在内蒙古工作过很多年，在沙丘上，我曾经写过一首小诗，后来还登在了报刊上，叫《沙葱》。在草原的沙滩上，夏天天热的时候，只有一种植物是青绿茂密的，那就是沙葱。“烈日烘干了无数不知名的小花，你却用碧绿涂抹着草原之夏，在你的身旁我扒着滚烫的沙砾，把哲理寻求，你启示我，生命坚强在于根系发达”。沙葱的根系长度超过了地上的叶子部分，这种植物就是在告诉我们，做什么事都要打好基础，基础不牢，地动山摇。一个公司是这样，一个单位是这样，家庭是这样，一个人更是这样。根基不稳、根基不牢，德不配位，早晚出事，这就是根基的重要性。

把单位的事儿解决好了，效果立竿见影。后来，机长们一有事第一个就给我打电话，有时候总队领导都不知道这事呢。我掌握了第一手材料，主动权就牢牢掌握在手中了。咱们经营企业、做管理，说到底就是对人的管理，这不就把核心牢牢抓住了吗？当时国航出了那么多事儿，队伍很不稳定，但通过这些努力，队伍慢慢稳定下来了。怎么稳定的呢？就是通过实实在在办事，让员工感觉到有盼头！


故事三：优关怀增效益，善整合扭困局

咱搞企业，得让大伙心里有盼头，可这盼头从哪儿来？又该从哪儿迈出第一步呢？我初到国航调研时，就发现了一个让人揪心的问题。有位飞行员跟我吐槽飞行准备不认真的事儿，他说：“李书记，我们飞到国外去，一天就8美金补助。这8美金，说实话，真舍不得花啊，能省一点是一点。所以飞行前，我们得买炸酱面、挂面、黄瓜、辣椒这些，到国外自己做饭，美金就死死攥在口袋里。”

你能想象吗？他们本就肩负着飞行重任，还得操心带这些东西，还得自己动手做饭。更离谱的是，有一次去科威特，他们居然带了酒，要知道阿拉伯人严禁喝酒，结果机组人员直接被人家扣留了，这麻烦可大了去了！

面对这种情况，我和团队反复研究，琢磨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：给这些出国的机组成员免费，酒店餐饮全免！可一算账，整个公司一年支出得增加2000万费用。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！

我带着这个问题去找机长们，诚恳地问：“你们出去以后，每年这2000万的开支，有没有办法补回来？”没想到，好几个机长兴奋地说：“李书记，我们正想跟您说呢！我们只要优选航路，截弯取直，一架飞机就能减少不少开支。”嘿，你还别说，这一算，整个一年光油钱，他们选航线就节约了2亿！这数字太惊人了！

回来后，我兴奋地跟国航部分人员分享这个成果，告诉他们通过调研，这样做不仅让机长们心情舒畅了，还把节油的指标下达给他们，让他们为企业节省费用。一实验，效果简直好到爆！一算账，公司收入增加了！我当机立断，决定国内也照此办理，把食堂办好，24小时开餐。机组成员到北京下了飞机，一回到公司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。这效应在国内同样显著，各种成本在不知不觉中就降下来了。而且，采取这些措施后，他们天天按时回来，这又省了一笔钱，比如场地费之类的。

实行这个政策后，既体现了对员工的关爱，又实现了成本的下降。按照新发展理念来说，这就是关爱员工，是人文关怀、人文管理，让员工切实感受到温暖，这样的管理，利润自然就来了，员工的凝聚力也像火箭一样蹭蹭往上涨。

还有个棘手的现象，国航当时好多地方亏损，一查发现，国际航线全面亏损。想当年，国航主要飞国际航线，可全都在亏钱。这可咋整？

我组织大家一起出谋划策，当时航线飞得最多的国家是德国，我就想到了德国汉莎航空公司。我跑去问他们老总：“你们飞中国有亏损吗？”他无奈地说：“有亏损。”我一拍大腿：“既然你也亏损我也亏损，咱们为什么不合起来做呢？”他一脸疑惑：“怎么合？”我详细解释：“航线联营，成本共担利益共享，航班统一编排。买国航的票可以上德国的飞机，买德国的票可以上国航的飞机。国航的飞机到了德国，你只要负责维护、加油这些保障工作，你机组人员到中国我负责给你保障。”

这主意一出来，效果立竿见影！运力马上减少了，客座率、载运率、旅客人数都蹭蹭往上涨，成本一下子就降下来了。当月这条航线就盈利了，速度快得让人不敢相信！接着，我们又马不停蹄地跟英国、法国、新加坡等国家开展全面联营，半年后，国航国际航线总体扭亏为盈。

我到国航第四个月，正好曾庆红经过国航，他关切地问我：“你来四个多月了，国航怎么样？”我自信满满地说：“法院对该判刑的已判刑包括死刑，所有违纪人员该处理的都处理完毕，经营上，国航整体上已实现扭亏为赢”。原来亏3个多亿，四个月就就扭亏为盈，这就是航线经营的巧妙编排，这就是我们讲的融合、整合、联合、开放。大家要知道，这可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，我们现在新发展理念里的合作、开放、整合，其实早在那时就已初见端倪，这就是整合的力量！


故事四：厚关爱暖人心，强赋能育人才

做经营，就得像庖丁解牛一样，把抓手一点点找准、一点点切入。不仅要建立一套科学完善的经营管理制度，更不能只盯着解决员工的吃饭等基本问题，得给予员工实实在在、全方位的关爱，而且这关爱得是大的关爱。

当时，我和老总咬咬牙下了个决心——在望京开发商品房。你知道吗，现在望京小区的第一幢楼，那可是国航盖起来的！一共2600套，当时房价才2800元/平方米，100平方米的房子只要28万。我还特意立下规矩：国航的领导不能买！为啥呢？要是领导带头买，别人指不定会怎么议论呢。得先满足国航员工的需求，国航班子成员不能买，要是卖不出去，二级机构领导才能买，总公司领导还是不能买。

到了2009年，北京望京小区的房价那可是坐了火箭一样往上涨，飙到了13万元/平米！想当年2800元/平方的房子，到2008年、2009年的时候，简直成了天价！那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国航，有位机长见到我，激动地说：“李总，你在国航这几年，把我们三辈子的钱都挣完啦！”有个老机长买了两套，那可就是三四千万啊！他卖了一套，在顺义买了三套，哥哥弟弟都分了一套，不仅自己日子越过越好，连家人的问题都一并解决了。这就是改革的魅力！

当时有一套面积最大的房子，260平方米，可能因为资金紧张没卖出去。有人就开始说闲话了。我一听，这哪行啊！我就让我的秘书去处理，总价不到70万。我跟他说：“要是你钱不够，回去跟你老爸说，把家里的房子抵押了买，听我的，绝对没错！”秘书回家一商量立马买了这房子。后来房价涨到十几万一平米的时候，他跟我说：“李总，您看，当时花了70万，现在值2600万了！”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：“不过我没出息，涨到700万的时候我就卖了。”我笑着说：“你也不亏，已经挣到钱啦！”

我在国航当了几年董事长，后来离开时，大家一算账，感慨万千。当年我刚进国航的时候，工资总额才3亿，员工有12000人，平均下来一个人一年还不到3万。等我离开国航总局那年年底，我把财务总监叫过来一问，那年员工工资总额竟然达到了46亿元！员工人数也涨到了3万，平均每个员工一年能拿到15万多。工人们心里都有杆秤，自然会记着你的好。员工的凝聚力、整合力、心气那完全不一样了，就像换了一支充满斗志的队伍！

当然，光解决物质问题还不够，还得提高员工的整体素质。在一个单位当老总和主要领导，经营好企业只是本职，更重要的是要带动管理的人一起发展、一起提升、一起成长。

我在军队任团政治处主任的时候，政治处一共18个人，后来有11个人成为师以上干部，其中3人获将军军衔。人家都说我们这儿是个“人才窝”。这个“人才窝”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。我不谦虚地说，是我引领带动了他们。比如，上面要个文件，我让18个人全部动手，每人写一篇，写完后大家一起讨论，分析各自的优缺点，然后再整合成一篇报上去。报上去的文件，经常被《解放军报》等媒体采用。我当团政治主任的时候就开始发表小说，也是跟着大家一起成长进步。


故事五：化后进为骨干，聚人心成合力

从这些经历里，我真真切切悟出了不少东西。在企业里，可千万别讨厌那些看似“刺头”的员工，得想法子把他们变成骨干。能把原来“刺头人”都带动起来，形成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，那能量可就大了。

就说国航整合西南航那会儿，我去西南航开会，好家伙，我一开口讲话，飞行员们呼啦啦站起来一大片走了，根本不听。晚上，我把所有走了的人都叫到一起，煮着咖啡跟他们谈心。我问他们为啥要走，这一聊才发现，原来是常年积累的矛盾，造成了彼此不信任。我就耐心地把道理一点点说透，让他们了解具体情况，慢慢地，他们的态度就转变了。

还有一回，我从西藏回来路过成都，那里的省领导约我吃饭。巧的是，当时我正准备和一位大家眼中那个“刺头”飞行员谈话，听说我到了成都，他居然主动邀请我吃饭。我立马给省领导打电话说明情况，然后赶去赴约“刺头”飞行员。到那一看，走廊里站了一大片迎接我的人，整整摆了7桌。那一刻我明白，得帮助员工提高，他们才会主动维护领导。对待企业里的大学生也是一样，得想尽办法把他们扶起来，让他们成长为企业发展的中坚力量。


故事六：点拨催新秀，培育成栋梁

当年，我曾在欧洲办了一场销售会，地点选在斯德哥尔摩西边正对着的挪威。会议结束后，我特意为整个欧洲区的销售人员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，犒劳大家一路的辛苦付出。
晚会上，有个从北大来的研究生特别引人注目。他站起身来，说要朗诵一首自己写的诗：“我多么想做一只水鸟，不需要签证不需要护照，啊！我多么想做一只水鸟，不需要旅馆，不需要面包，啊！我多么想做一只水鸟，不需要长剑不需要短刀！啊！我多么想做一只水鸟，不参加会议不背指标。”

要是换作旁人，可能当场就训斥他了。可我知道，他刚从大学象牙塔走出来，满脑子都是对自由浪漫的憧憬，对社会现实还缺乏深刻认知。于是，我笑着对他说：“你这诗写得挺快，还挺有意境。不过啊，诗就像放风筝，得放出去再收回来。你看毛主席写的《沁园春·雪》，最后‘数风流人物，还看今朝’，那气势放出去又稳稳地收回来。你这诗光放出去没拉回来，最后还是只飘着的水鸟，没什么内涵。”接着，我对上了四句：“你毕竟不是一只水鸟，做人不能这样逍遥，你的出路就有一条，好好完成你的指标。”

后来，这个年轻人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才华，一路成长。后来，他担任了国航驻纽约美国大区的总经理了。

管理者在管理中不但要善于使用人，还要善于培养人、提高人，其中，提高人是高层管理境界。

以上是我的分享，谢谢大家。

（全文完）